2014年12月20日,我突然接到布侖馬克(Brånemark)教授夫人的來信,告訴我布老因心髒衰竭於當天午間在哥德堡辭世。盡管我知道Brånemark教授(以下簡稱布老)長期患有神經係統疾病,並日漸加重,8月見麵時已是身體虛弱、一臉病容,但這麼快布老就離開了我們,卻是沒有想到的。
2014年12月20日,我突然接到布侖馬克(Brånemark)教授夫人的來信,告訴我布老因心髒衰竭於當天午間在哥德堡辭世。盡管我知道Brånemark教授(以下簡稱布老)長期患有神經係統疾病,並日漸加重,8月見麵時已是身體虛弱、一臉病容,但這麼快布老就離開了我們,卻是沒有想到的。
我與布老的最後一次見麵
2014年8月,我應邀赴瑞典哥德堡參加布老85歲壽辰暨結婚十周年紀念活動。
闊別兩年的布老,長期的病痛折磨已經使他不能站起來,甚至不能說出完整的句子,但是見到從遠道趕來祝壽的朋友卻激動異常,十分欣喜,他緊緊地握著我和李德華教授的手,撫摸我們的肩膀,叫我“My dear brother”,反複地說著“歡迎…歡迎,想念你們,想念……”。這次聚會是布老夫人和友人為布老組織的一次民間壽慶紀念活動,以瑞典的朋友為主,隻邀請了10位國外的代表,我有幸成為其中的一員。
壽慶活動在哥德堡最著名的餐廳舉行,兩百餘名來賓使餐廳座無虛席。他的幾位弟子和友人依次在會上作了深情的講演,追懷布老為種植牙事業的發展做出的巨大貢獻,追懷布老偉大的人格魅力。
作為在儀式上發表講話的唯一外國人,我代表中國的口腔醫生、中國的患者向布老表達了生日祝福,表達了中國人民對布老的熱愛、敬仰和感激之情,感激他創造的種植牙技術帶給無數人新的生活,帶給無數人健康和吃的享受。
在我的講演中,我向大家介紹了布老與我,與中國口腔醫學博物館的情緣,介紹了我在新建的口腔綜合大樓中擴建口腔醫學博物館,並在博物館中建設一個獨立的Brånemark教授紀念廳,作為對布老和他所建立的種植牙技術的永久紀念的計劃。
在大家的熱烈掌聲中,我代表中華口腔醫學會、代表我們大學(第四軍醫大學)和博物館向布老和夫人贈送了一幅由蘇繡大師製作的布老和夫人十年前的結婚紀念合影。這份來自東方的精美絕倫的禮物引起了布老和夫人以及所有來賓的讚美和驚歎,它代表了中國人民對布老的深情和感激。布老和夫人久久地摩挲著、凝望著這幅記載著他們最美好的黃金時光的藝術珍品,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和幸福之中,布老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在第二天到達機場準備返回時,我們收到了布老讓夫人發來的郵件:感謝你們送給我這一生中最為珍貴、最為難忘、最為喜愛,也最想得到的禮物,謝謝你們,謝謝中國的友人們。布老的喜悅給了我無限的安慰和鼓勵。
在慶祝活動的現場,我寫下了這樣一首詩:
萬裏飛來慶壽翁,哥城狂歡酒花紅。
弟子名家尊師禮,弦管杯斛頌豐功。
半世臥薪磨杵力,始有奇勳業稱雄。
一樽壽酒年年醉,願祈布老百年風。
我和我的同事,和世界口腔學界的友人們,都在心中真誠地祈禱著,期待著布老能戰勝病魔、重新恢複健康,能為布老再祝九十、九十五、一百歲的壽辰。
沒想到這次見麵竟成與布老的永訣。
布老與我,與中國口腔醫學博物館的情緣
夜難成寐,我翻出了記錄著這些年我與布老交往的筆記本,開始回溯我與布老的交往。
與布老的相識,始於中國口腔醫學博物館的建設。2008年,在我開始籌劃擴建中國口腔醫學博物館的時候,我有一個清晰的、強烈的願望,希望將當代最偉大的口腔醫生的業績收入館中。毫無疑問,布老和他的種植牙技術就成為我的首選目標。收藏布老關於種植牙研究的有關文物,把它作為當代最偉大口腔科學珍寶收入我們的博物館,永遠的保存並供人們參觀紀念,將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幾乎動員了自己的各種社會關係,通過布老的學生、同事和朋友,動員了方方麵麵的友人,向布老表達我的意願,希望得到他的支持。遺憾的是,大家帶給我的隻是失望。
在我幾乎要放棄這個願望的時候,偶爾從報紙上看到的一個中國小男孩因堅持不懈而獲得了百餘個國外元首簽名的小故事激勵了我,我想再親自試試。我決定給布老寫十封信,如果十封信都沒有成果的話,我再放棄。
我給布老寫出了第一封信,報告了中國第一批赴瑞典學習種植牙技術的專家們的成長和進步,我幾乎沒敢奢望這封信能夠得到回複。讓我沒有想到的是,7天之後布老給我回信了,盡管回信隻有短短的三行字,但是這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和鼓勵。從此,我開始了與布老近6年的交往。我們談種植牙、談贗複體、談醫學史、談醫學科學的規律和自然法則……,經過兩年多的交往,我與布老竟成為無話不談的忘年之交。他對我的稱呼也由過去的“DoctorZhao”變為“Dear my brother”。我想這是布老給予我,一個中國醫生最大的信賴和深厚的友情。
2010年,在我們擴大後的博物館準備重新開館的時候,我向布老提出希望能收藏他關於種植牙研究的一部分文物作為博物館永久的收藏品,並邀請布老來西安參加開館儀式,布老欣然同意,並愉快地接受了我的邀請,開始準備來西安的訪問行程。遺憾的是,就在臨行前一個星期,布老的腰疾加重,醫生禁止他做遠途旅行,十分遺憾地放棄了這項他期待已久的計劃,而改由他的夫人巴布羅(Barbro)女士替他飛往西安參加開館儀式。
布老在接受我們的邀請後,即將他珍藏的與種植體研究相關的文物和手術器械、專著、生活用品,包括他那標誌性的講演禮服和領結等總計150餘件,分兩批贈送給我校的中國口腔醫學博物館,成為中國口腔醫學博物館館藏中的現代珍品。我們的博物館也因為收藏了布老贈送的文物,成為世界上唯一收藏種植體研究曆史的博物館,聲名大振,享譽世界,許多國際同行紛紛為此專程趕來西安,觀看布老關於種植牙研究的文物,並以此汲取精神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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