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十年的研究結果顯示:具有同情心的觀察者跟親曆者之間的大腦活動、心率和皮膚電導率均相互合拍。” 迄今為止,這項研究一直得到了熱情的回饋,部分原因在於這是第一次由病人對醫生進行同情心評價,而非醫生自測。
再沒有誰能比我這位同事更酷愛動手術了。每天一大早,隻見他健步躍入醫院大門,精神抖擻、滿心歡喜地盼著手術時間表,他咧著厚厚的嘴唇,露出燦爛飽滿的笑容。
“怎麼他到哪兒都要摻一腳啊,”某日,另一位醫生在他走過去時小聲說到。
真是遺憾,盡管他對工作熱情無限,病人卻經常投訴他。因為他總是在需要斟詞酌句冒出唐突之詞;在話題沉重時輕率調侃;又在必須委婉道來時直言快語……前幾天,他還剛直截了當地告訴一位患糖尿病的高齡戰爭英雄:“我得把你的腿鋸了。”這著實讓我們震驚不已。
“他真的一點兒不缺激情,”見我們這位同事輕快地拐過彎去之後,又一位醫生評論道:“可就是學不會同情病人。”
與病人感同身受的同情心(empathy)一直被認為是人文關懷的精髓。最近的研究也顯示,這種同情心帶來的益處遠遠超出了診室的範圍。醫師的同情心越強,醫療失誤也就越少,患者恢複越好、滿意度越高;同時也減少了醫療索賠事件,讓醫生的心情更好。
這些研究結果引起越來越多職業認證和執照發放機構的重視,他們開始要求把同情心作為醫療的核心理念以及所有醫生必須達到的學習目標。然而,即使是最熱心於此創舉的支持者也不免被一個疑問所困擾:同情心,能“學”得來麼?
一項新的研究表明:能。
過去十年的研究結果顯示:具有同情心的觀察者跟親曆者之間的大腦活動、心率和皮膚電導率均相互合拍。比如,看到朋友關車門時夾到了手,我們會下意識地縮縮手,因為那畫麵直接映射到我們大腦內的疼痛與威脅感知係統。波士頓麻省總醫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 精神科“同情與關係學”項目主管海倫·裏斯醫生(Helen Riess)設計出了一套“醫師同情心訓練模塊”,用來指導醫生如何甄別病人的關鍵性非語言暗示和表情,以及如何處理高度情緒化事件中醫生自身出現的生理反應。
舉例來說,有一節課是讓醫生們觀看一段診室的錄像,其中醫患間正進行著緊張的交流。視頻側欄用曲線圖記錄著兩人皮膚電導率的變化。每當二者情緒不統一時(一人沮喪而另一人興奮),圖上就會出現脈衝尖峰。還有一節課是讓醫生們看一係列照片,上麵拍下了一位病人生氣、輕蔑、高興、畏懼、驚訝、厭惡和難過時的表情。
為檢驗課程的效果,裏斯和同事們招募了100名實習醫生進行實驗。首先,她們讓患者對這些醫生的同情心進行評估,標準包括:醫生是否能讓病人感到自在、不拘束;是否顯示出了關懷、憐憫之情;是否可以完全理解患者的擔憂。然後,讓其中一半醫生參加同情心培訓,每次1小時,共3次。
兩個月後,另一批患者對這100名實習醫生的同情心重新進行了測評。結果發現,培訓過的醫生其同情心及相關行為有明顯進步,而未經培訓的醫生則表現得還不如兩個月前。
“人們傾向於認為同情心是天生的。”研究的第一作者裏斯醫生說:“其實不然,同情心是可以被教會的,(通過學習)是能夠進步的。”
相比之下,上過同情心課程的醫生更少會打斷患者的話,與患者有更好的眼神交流,當患者發怒、沮喪或煩躁不安時更能保持鎮定。同時,他們似乎也開始對醫療訓練所導致的臭名昭著的“去人性化結果(dehumanizing effects)”心生抵觸。參加過同情心培訓後,一位曾抱怨被工作搞得精疲力竭的醫生說:“我好像又重新喜歡上我的工作了。”
迄今為止,這項研究一直得到了熱情的回饋,部分原因在於這是第一次由病人對醫生進行同情心評價,而非醫生自測。“我們的研究妙就妙在裁判是患者,不是醫生自己。”裏斯說。她們還準備擴大研究規模,為更多的醫生、護士、醫師助理和其他醫務工作者提供同情心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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